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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(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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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6、

原以為互加好友後,蘇嘉成會一言不發,實際並不是。他很愛刷短視頻,隔三差五給文景韻發來一些好笑的短視頻段子。

文景韻通常回覆他一兩個表情包。

他偶爾也會邀請她打游戲,當然不止他一個人,還有他的工作人員。

蘇嘉成沒有要和她聊天的意思,文景韻也很懂點到即止。文景韻不是《七煞》的主演,不太有機會經常排到和蘇嘉成一起通告。這倒意外使文景韻和他的交往節奏變得緩慢。

文景韻唯一需要適應的就是日漸攀升的關註度,除了粉絲,還有一些娛記,似乎總想從蘇嘉成這裏捕捉什麽大新聞,跟得很緊。連許久沒聯系過的演員朋友都向文景韻發來問候,很不宛轉地打聽文景韻和蘇嘉成的狀況。

文景韻放任自己感受這變化。

直到向荷沒提前打招呼來劇組探班。

她在片場等文景韻下戲,天冷,特地給她捎了姜茶。兩人一路沒聊正經事。回酒店後,向荷關好門,神情陡轉間變得凝重。

今天拍攝順利,文景韻本來心情不錯,看到她的表情,心緒一下子跟著重了起來。

“坐。”文景韻的房間,向荷反而像個主人招呼她。

“什麽事?”

“我問你,你對蘇嘉成是認真的嗎?”

“你問的是哪種認真?”

“談感情。”向荷說,“我問過辣可,你們每天聊微信。”

“這是監視我?”

“正常問情況而已,我又沒讓她偷看你們聊什麽。”

“我上次和你說過,我不排斥他,至於我們之間會不會發生別的什麽,我沒有給自己設限。”

“所以你現在對他的情感濃度有多深?”

文景韻不說話,靜靜擡眼看她。

向荷讀懂她的意思,緊接著補充說:“這決定了我一會兒要告訴你多少。”

“什麽多少?”

“蘇嘉成的消息。”

“別賣關子了大象,我不是你帶的其他藝人,沒必要用這麽迂回的話術。”

向荷沈默片刻,忽然拿出手機,給她放了一段語音。

語音不長,總共十二分鐘,是向荷和另一個女性的談話。從兩人交談內容來看,對方應該也是名經紀人,帶的藝人是文景韻的同行,正是文景韻替下來的演員。

“私下錄音有違職業道德,我怕你覺得我對蘇嘉成有偏見,我轉述的話你不信,所以用了這招,你聽完,我就刪。”

文景韻沒說話,腦子還在消化錄音裏的內容。其實十二分鐘的錄音歸結來說就是,蘇嘉成是個到處撩妹的花心男孩。

“我不知道他跟你聊天是什麽風格,這是經紀人的一面之詞,也無法佐證什麽。她說蘇嘉成的套路不是針對一個人,是一群人,每天群發各種好笑的網絡段子,人前人後扮演天真大男孩,他流量和背景資源都在那,圈裏女藝人很難防。”怕文景韻逆反,文景韻說話時反覆放緩語氣,不想給她造成壓力。

文景韻從椅子上起身,突然感到巨大的疲憊,整個人撲倒在床上。

向荷連忙跟過去,見她把臉埋在被子裏,以為她在哭,於是又苦口婆心地說:“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,很難過,出道這麽多年,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自己喜歡的,結果卻是個——”

“你別說了。”

“好,我不說。”向荷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背,慢慢地,還是忍不住又念叨起來,“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,這算是個好事,畢竟一切還沒太晚是不是……”

向荷輕聲細語說了半天,發現文景韻呼吸越來越綿長安寧,心下一疑,湊過去看,她已經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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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荷來組裏探班,目的只是為了說蘇嘉成的事。事說到位,她隔天一大早就走了。

辣可不清楚向荷告訴文景韻的內幕,仍像之前一樣,激動地搬運蘇嘉成的消息。小姑娘偶爾會納悶,為什麽文景韻對這些話題突然變得沒那麽感興趣——甚至還有些反感了。

向荷離組之前,給文景韻留了兩條微信消息,言辭懇切:

我比誰都希望你可以幸福,所以比誰都更擔心你會不會遇人不淑。我們這種在正經大學讀完書的人,不像他們一樣,一直浸淫著娛樂圈的氛圍,道德感也好、羞恥感也好,比他們更接近普通人。別人玩得起感情,你玩不起,我知道你不是那一掛。

我絕沒有不想你談戀愛的意思。

文景韻沒有回消息。

理智上來說,她非常清楚向荷做得對。就是感性上,向荷的幹預來得太快了,文景韻還沒嘗到心動的甜頭,還沒體驗到為愛上頭的目眩神迷,她就提前喊了cut。

很掃興。

過完年,文景韻又要大一歲,她開始感覺到年齡的壓力,太恐慌,一方面怕自己愛無能,另一方面,《浮城》的表演經歷讓她搜腸刮肚地挖掘過往經歷,那些或甜蜜或苦澀的感觸就快被她嚼爛了,可卻還是忘不掉他。

她對自己好失望,內心總有個聲音在嘲笑:文景韻,你好沒用。

田樂就在這個時期拯救了文景韻,她和向荷一起收到田樂新戲的試戲邀請。

“替你向劇組請好假了。”向荷在電話裏說,“到時候你過來,正好一起把兩節過了。”

“兩節?”

“聖誕和元旦。”

“怎麽這回去上海試戲?”田樂工作室在北京,文景韻試《浮城》是在那邊,對更換地點感到好奇。

“不清楚,你看地址,是座私人洋房。看來田樂的資源和人脈不止在北邊,南方也很廣。”向荷內心希望文景韻去試戲,話凈揀好的說。

“好。”

“辣可也過來,就沒必要訂酒店了,到時候你們一起住我家。”向荷投資眼光極好,大學畢業不到四年,已經在購房指標嚴格的上海落戶,買下一套總價一千兩百多萬的房子。

相較而言,小城出生的文景韻在這方面差很多。盡管她這些年不停接戲,存款頗豐,卻始終沒給自己添置任何房產。去年她本打算給爸媽換套大點的房子,爸媽不樂意,他們喜歡老小區的鄰裏關系,不想和一群不熟悉的人住在沒有人氣的小區裏,文景韻的念頭就也斷了。

所以每回文景韻對娛樂圈產生倦怠感的時候,她總說要退圈開咖啡館,一來她有錢,二來她想象中,咖啡館是比較好經營的店鋪類型。

向荷勸過文景韻做資產投資,動產不動產,她詳細給她介紹。文景韻聽得一顆頭兩顆大,總覺得麻煩,向荷漸漸就不給她說這些了。

向荷知道,文景韻心裏時刻做著退圈的打算。存款不動,為的就是能自由退出這個圈子,一旦退出,也可以有足夠的資金支配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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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抵因為心裏有了個明確的事業目標,《七煞》劇組的生活在文景韻眼裏不再那麽難以忍受。連蘇嘉成的循例示好她都能得體回應,絲毫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在疏遠他。

這個時期,文景韻終於留心到蘇嘉成對待組裏其他女藝人的態度,剛開始因為他的外形、因為他毫無架子的搞笑,文景韻一時被遮擋了視線,好像從沒註意過這些情況。如今掌握著已知信息再去看,原來一切早有跡象,只是她太盲目了。

向荷給她聽的錄音裏,那個經紀人說,蘇嘉成很註意不在聊天記錄裏留下太明確的文字把柄。更多時候,他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樣分享,直到某一天,女方沒經受住誘惑,以為自己之於頂流來說是最特別的那一個,主動向蘇嘉成獻殷勤。

對蘇嘉成的行為,經紀人原話是:“他只是單純地喜歡玩女人,他不走心的,他沒有心。”

蘇嘉成團隊之所以在業界以難搞出名,就是因為蘇嘉成難管。他越難管,團隊越難搞,給他擦屁股的方式就越過分,蘇嘉成也就越來越有恃無恐。當然,蘇嘉成的這點愛好在娛樂圈這座大染缸裏根本不算什麽致命要害,加上他很懂得自保,交往過的女性那麽多,他始終沒有翻車。

後來,當文景韻終於從被向荷“掃興”的情緒裏脫離出來,兩人聊起這個人,向荷的觀點是:“可能他並沒有裝傻裝天真,他本質就是這麽簡單純粹,從小靠臉得到太多,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了。”

文景韻對此表示讚同。

“所以,這還是東方女性和男性生存環境的問題,像你靠臉得到什麽好處,身後總有人嚼舌根。所謂不檢點、不自愛,都是形容女人,憑什麽呀?”

向荷是個激進的女權分子,習慣性往大環境去歸因男女交往中的不平等。文景韻默默聽著,偶爾認同,偶爾懷疑。

懷疑是因為當她把向荷的言論代入進自己和張妄的關系裏,發覺並不能解答她的困惑。諸如為什麽她和張妄之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,為什麽他不像別的男人那樣,自大一些,自戀一些,他哪怕厚臉皮一些……

文景韻決定去田樂的新項目試戲。

田樂發來的試戲片段只小小一個段落,文景韻卻瞬間找到讀劇本的樂趣,再看手裏的《七煞》劇本,愈加顯得枯燥無味。

向荷說她是到了倦怠期,“你這個人,凡事圖新鮮、好玩。新鮮勁兒過了,就不耐煩想走了,一向如此。”

“胡說,我明明在《浮城》待得挺好。”

“《浮城》不一樣,走心劇組。”

“所以不是我不耐煩,是劇組不走心。”

“你挺會找我破綻。”

文景韻放棄和她鬥嘴,轉念想到向荷的情感近況,她自己很久沒提過,於是借機問道:“你的異國戀什麽進度?”

“沒什麽進度。”

“他最近回國嗎?”

“不回,夏天畢業了才回。”向荷一邊工作一邊答話,“最近和他聯系變少了。”

她話說得簡單,文景韻卻一下聽出了其中的不簡單。“聯系變少?”

“估計是和女友覆合了。”向荷渾不在意地說,“我去搜了他女友的ins,應該八九不離十。”

“是覆合還是——”

“文景韻,你給我留點面子。”向荷打斷道。

文景韻沈默,微信視頻裏的向荷忽然停下手頭工作,低著頭說:“今天先聊到這裏,上海等你。”

說完,她沒等文景韻接話,直接掛斷了視頻。

文景韻楞了許久,擡手在微信輸入框給向荷敲了一行字:拜拜就拜拜,下一個更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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